我喜欢光,喜欢影,喜欢震慑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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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T/SF]未言之隐(2)

有自设

Frisk的人称不代表他的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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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穿越一道捷径,Sans稳稳地踏在镶着花纹的地毯上。城市的灯光沿着窗的轮廓爬进来,在他的脚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除此之外,床头灯的亮度也被调到了最大,在孩子还圆润的脸上踱上一层乳白色的光。哇哦,这孩子真的很讨厌黑暗呢。他试着在这个思考里带上点嘲讽的情感,但他失败了。就像一直以来对这孩子刻意的冷嘲热讽,跟他的臭袜子一样,糟透了。

他叹了口气,绕到Frisk蜷缩着的床的另一旁,把他抱起来,好操控重力摊开被压住的被子。孩子身上的味道蹿进他的嗅觉里,一股子男人女人刺鼻的香水味,隐隐还能闻到孩子本身带着的奶香。他不易察觉地放缓了自己的呼吸,随即把人丢到床上。被子上隐隐散发的蓝光熄灭,受自然的重力缓缓下落。

他想走原来的捷径回去,又停下了脚步。他来这就是帮这个杀人凶手盖被子的?Sans犹豫一下,最终在床沿坐下。他轻轻地在孩子圆嘟嘟的脸上揪了一下,把落在脸颊上的蜂蜜色发丝扫到一旁去。好极了,现在他开始对杀人凶手表示怜爱之情了。

他在审判他的行为,但面对这张毫无防备的睡脸,Sans好像回到了地底,那时没有人拥有未来,他有着充分的理由用睡眠与冷笑话填充空虚的灵魂。Sans的手抽搐了一下,仍懒洋洋地虚拢在孩子的脸边,生命滚烫的热度从指间传来。要知道,他爱死这份热度了。有个声音警告他,人类躯体的温度会把一切烧毁,可疲倦感卷席了他,这几天他几乎无法入眠。你必须清醒你的头脑!这句话竟成了催眠曲的最后一个音符。Sans往床内靠了靠,使自己离那个小生命的躯体更近,他闭上了他的眼眶。


“你知道吗?你会化成粉末,就和你的弟弟一样。到时候我会帮你把你的骨灰撒在你滑稽的水香肠热狗上,以表对你的悼念。”

“去死吧。”


Sans猛地坐起来,冷汗不断从额角淌下,留下一道道透明的痕迹。他在颤抖,关节咔哒咔哒直响。眼眶上燃起的蓝色火焰几乎照亮整个屋子,间接地暗示他的恐惧。他慌不择路地进入一个最近的捷径,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街道上。

糟透了,他都做了什么?若是说还有比在弑弟仇人的床上睡着更蠢的事的话,那一定是被另一个虚幻的时间线吓得冷汗直流。他记得那个人对他说,你可以看,可以听,但绝不能恐惧。Sans沿着路灯的投影走了几步,没花多大劲就找到了那栋标志性建筑。从今天开始,那座签订条约的酒店将会踩在领地的分界线上,“作为纪念”。

转过几个街角后,他的魔法总算得以控制。Sans打算走回去,让凌晨的寒冷侵蚀对骷髅来说不正常的温暖,逼回渗出的冷汗,那些有的没的最好都趁机滚回地狱里去。

他冷静下来了。Sans告诉自己。

Sans慢吞吞地往前走,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走过那么多路了。他也不介意消磨又一个漫无目的的一天,他一直都嫌怪物的寿命过长。

不间歇的引擎声震动着他不存在的耳膜,这个凌晨在原地待机的车似乎反常的多。每当经过一辆,Sans就随意地瞟它一眼,绕进高墙投下的阴影,巧妙的遮掩住惨白的骨骼,以免吓到车上的人。他绕过最后一个拐角,意识到酒店门前也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他慵懒的头颅仍认为这是一个可爱的巧合,直到酒店的自动门打开,他看到三个人从大厅里走出来。噢,他当然知道领头的人肩膀上的是什么东西。尽管那东西一动不动,他也不会以为那是一个穿着衣服的麻袋。

Sans的眼眶迅速变的狭窄,像猫缩小了它们的瞳孔。他看见他们把他的人类扔进车里,领头人坐进副驾驶座,另外两个人各自从两边上车。紧接着,油门被踩到底,黑色的车全速冲了出去。

Well。这可真是撞上了一场好戏。他挂上他的招牌笑容,今晚指不定会有几场车祸和鲜血盛宴,他必须得抢到头等席才行,不是吗?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胸腔里涌动着的魔力,它们全都以一种规律律动,这是它们在他的控制下的标志——这有点像人类的脉搏,尤其是人类在生气时也会被剥夺控制自己脉搏速率的能力。然后Sans穿越一道捷径,一道通往空中的捷径,风凌厉地划过他的外套,扯出无数道褶皱,他在下落。他的余光看见那辆黑色的面包车正在超速行驶,正对着他的方向。Sans感到眼眶发烫,其他地方都冷到了骨子里,他便知道他的眼眶再次溢出了魔力。蓝色的火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曲线,就像流星做的那样,只不过流星负责的是浪漫,他负责的是审判和制裁。

重力力场被轻微而巧妙地曲折了,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一点,而这让他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高速行驶的汽车顶上。

Sans只是等待,尽管他有些不愿承认的焦躁。Frisk怎么样了?他是否还清醒?他身上没有血,应该没有受伤。车缓速拐过了一道弯,紧接着又开始全速行驶。这是一条大马路——处刑的绝佳地点。他立即驱除那些没用的担忧,要知道它们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他把这一片区域的重力都缓慢地往右下方调,汽车逐渐停下来。隔着车窗能听到,车内立即混乱起来,夹杂着好几句脏话。Gaster帮他把汽车的前挡风玻璃震碎,留下一个洞。Sans猛地一跃,站在汽车的发动机罩上。他身体向前倾,漆黑的眼眶朝着车内的人。

“wanna bad time?”

车里的人都恐惧地瞪着他,噢,除了那个小孩。Frisk仍保持着他一贯的表情,眼睛都没睁开,但Sans清楚他是醒着的。Sans迅速地操控重力把孩子从后驾驶座里拽出来,他紧紧地抓住小孩的手腕,细削得不慎就会从手里脱落似的,他甚至怀疑孩子的手上根本没长肉,瘦到骨子里了。视线下移,Frisk的小腿被玻璃划出一道口子,新鲜的血不断淌出,该死,他的洞开的不够大。

Frisk的重力方向与Sans的呈九十度夹角,血向下滑落,正好溅到他的颧骨。血液滑落的方向又跟着他的重力方向改变,他下意识地舔掉那些不请自来的血,看见Frisk惊异地睁开了眼睛,well,这倒是新奇。鲜红色的眼睛。Sans想起他们站在审判长廊时,极彩色的玻璃几乎混淆颠倒世界万物的颜色,但那孩子给他致死的一刀时,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瞳孔透着刽子手的鲜红,与他的衣服一样浸满了血的罪恶。

他感到他魔力的律动又变得不正常,该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车里的人已经开始试着从车门逃跑了。

Sans再次操控重力,这一次,车子急速地沿着路面下落,他抓着孩子一跃而起,漂浮在空中。他们的正下方是雪白的骨堆,尖锐的一端直指失控的车,毫不意外地,钢筋瞬间千仓百孔。骨堆被蓝色的光芒包围,Gaster则从四面八方朝静止在空中的车发射冲击波,极昼般的光芒点燃了黑夜,暗红色的血从夹缝中倾泻而出,一切都回归死寂。

当他发觉被他护在怀里的孩子在发抖,Frisk在害怕他,而不是那些绑匪,他的心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愉悦。

他们降落在地面上,Frisk仍睁着眼,沉默着与Sans拉开一段距离。

“Well,kid,你可以再小心一点,”Sans用轻松的语气说,却死死盯住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现在他有了仔细观察的机会,发现它们与上次的色调不大相似,如果说上次是流淌的血,这次就是温润的玉,“你是我们的大使,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Sans伸出他的手:“来吧,kid,牵住我的手。我知道一条回酒店的捷径。”

Frisk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看来你在这次旅行中学到了很多,”他似笑非笑地说,眼睛里的光几乎熄灭,“比如说光是紧闭着你脸上的三条杠,我是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现在你睁开了两道,我该称赞你有进步?”

“今晚的月色真美。”

很好,一句老套的日式告白,他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他妈的调情。Sans已经感到恼火了。但他还是试着耐着性子。

“的确。星星也很美。”Sans说,“比地底的矿石还闪耀。要是在这片星空下提供望远镜服务,我一定不忍心捉弄我的顾客。”

“你确实也很少捉弄了,”Frisk试探性的说,“你生气了吗?”

你也来尝尝至亲化成尘埃的滋味?尝尝无数次失去一切的滋味?你这披着羊皮的狼!

“我没有,”Sans否认,声音因压抑怒火而颤抖,“kid,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该回去了。”

不知是他太擅长掩映情绪,还是Frisk察觉到了什么,Sans总算牵起了孩子的手。几乎是同时,他急促地闪进了之前提到过的捷径——骷髅比人类良好的听力先一步探测到了远处又一辆,或者是几辆车刺破空气的震动声。

他们到达捷径的出口,猝不及防地,车灯把他的视野刷成一片耀眼的白,怪物的本能替他做出反应,Sans捞起一旁的人类,跳上了迎面冲来的车的格栅,冲击力震得他的骨骼有些痛。Sans发现他们正在一条小巷子里,这辆车竟然从大路中野蛮地转进来,是巧合吗?司机的脸埋在阴影里,但Sans看到,对方的脖子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刺青。

Sans感到他的体力有些透支,这的的确确算得上他一年的运动量了,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再次操控重力绕过这辆车。而司机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疯狂地以高速撞入了巷子深处的墙里,平台上的几盆花摇摇晃晃地砸下来。

在各种各样的噪音里,被Sans夹在腋下的孩子挣扎着跳下来,提高音量喊:“跑。”Sans不假思索,直觉告诉他不要用捷径,他随着Frisk的引领转过拐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立刻从身后响起。

“你的运动神经好过头了,”Sans感到额头上冒出了汗,爆炸引起的气流又把它们吹散,“我现在只想摊在地上感受世界。”

Frisk握着他的手收紧了一点:“你应该跟Undyne来一场特殊训练,至少上次也得跟我们一起去拜访napstablook,”孩子的语气带上点玩味,“现在你两个都懒得做,那就只能像只狗一样喘了。”

“嘿,这是骨身攻击。”他的笑带上了点真情实感,说实话,他有点想念能与Frisk正常交谈的时刻,特别是这孩子已经尖牙利齿到能和他顶几句嘴,但遗憾的是,他此时有别的想问的,“kid,你认识那个刺青吗?”

没有回应。Sans叹气,这代表着一个默认的回复,其中还有些他不得不逼问的难言之隐:“你有可能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数十起失踪事件,Alphys的摄像头拍到了这些带有刺青的人。要是让我知道他们把我的朋友搞到哪里去了,”他的语调变得低沉,“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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