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光,喜欢影,喜欢震慑人心的力量。

© 奏鸣曲
Powered by LOFTER

[平田]视线、热度、喜欢

假如先喜欢上对方的是田嚙会怎么样?

安心好了,是甜的,甜的(拍肩

----

平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部手机。

准确地说,手机是生者在阳间与外界交流的工具。对于狱卒而言,与生者交流是违法的,同僚间交谈工作花个几分钟见面就好,根本不需要什么实时聊天工具。何况这「几分钟」在狱卒没有生死概念无限长久的一生中只是一粒尘埃,没有特意去节省的必要。更别提利用平台展现自己,连心跳都停止的生活本身就足够无趣了,展现什么?手臂被切后生长的全过程?

“但很有趣啊!”

这个是平腹的原话。这家伙全凭自己的兴趣行动,好奇心起了谁也阻止不了他。

而且阻止他很麻烦吧。

田嚙把看到一半的漫画摊开盖到脸上,以遮挡闭上眼睛也会刺进来的光线。因为懒得脱靴子,他横在床上,方便可以让脚踩到地面。意识还没来的及消逝,他的搭档过大的呼喊声刺激着耳膜,不可抗力令田嚙的睡意全无。

最开始就不应该让这个麻烦的搭档进他房间的。只是对方难得很识趣地承诺会戴着耳机看视频,现在想来平腹并没有说不会打扰他睡觉吧。撵他出去又很麻烦,搭档对于在空闲时间粘着自己的执着力异常强,田嚙只好拿开漫画,半睁开眼睛表示自己在听。

“喂喂田嚙,这个视频超有趣——的啊!来一起看看嘛!”

“…打发时间看漫画就够了。”

“欸——可是一起看会更有趣啊!”

完全没答到点子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平腹是最不像鬼的一名狱卒,按理说分享产生的快乐也应该和活着时的记忆一起消失了,狱卒的工作不需要这种情感。

田嚙厌烦地用食指敲了敲柔软的床,只是因为材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过来。”

得到应允的平腹更甚得到糖的小孩欢呼雀跃,亮黄色的眼睛好像更熠熠生辉了。那份超乎田嚙常识中过分的开朗令他更烦躁,也许还生出一点厌恶的情绪。

然而平时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平腹在这时偏偏体察入微,意识到田嚙不可能会主动直起身来,在他开口之前就坐在床上,把手机举高在田嚙的面前,方便他浏览,自己却面对着手机的侧面。

虽然察觉到对方的细心之处,但田嚙很明显不会开口指明这点。勉强伸出手来点了一下屏幕,弹出来的进度条显示花费在它的时间上不是很长。

“看完这个就滚远点。再也不要来烦我。”

粗暴的语言对平腹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对方经常性勾起的嘴角甚至越发达到常人无法达到的弧度。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两人成为搭档那么长时间,偶尔田嚙被烦到火大的不得了而不得不砍了他的头,平腹也没有任何怒意。这份耐心只针对田嚙一个人,至于原因,田嚙暂时把它归为「搭档间的友谊」,没往深处去想。

像人类一样考虑来考虑去就死的太累了。平时的睡眠时间就不够他用,如果还要再多用脑子,那他放风的时间可就不止那么多了。

视频开始播放了。田嚙盯了一会屏幕就放弃般地转移视线。不是因为不有趣,而是另一道视线太过热情,温度高的让人受不了。平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的脸,就算是田嚙转过头来都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真是蠢到麻烦。

他把身子往上滑了一点,让头可以靠到墙。

“不是要一起看吗,蠢材。这叫做什么一起看,我的睡眠时间岂不是完全被浪费了。”

平腹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想到田嚙会这么说。他开心地与对方并肩靠在墙上,举着手机的手同时因为视线放高而没那么酸了。

想着『嘴上说着麻烦田嚙其实也是个细心的人嘛』的平腹,如同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的得意,顺势就将手臂绕过了田嚙的脖子,搭在另一边的肩上,以缩短两人间的距离,更方便地一同看着尺寸不大的屏幕。

肢体接触的下一秒,田嚙突然掐住他的脖子,眼睛里怒意的火焰燃烧着与橘色融为一体。冰凉的手迅速缩紧,即使是狱卒也会感觉得到透不过气来的难受,这样下去自己的脖子很快就会被掐断或因窒息而死。

“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就滚出去。”

说完这句话,田嚙立马嫌麻烦一般侧过身去,背对着平腹。强行再缠着他也不是不可以,但看视频的乐趣就没有了吧。不假思索就这么想通了的平腹笑着站起来,往外走去。

“如果改变主意了的话要告诉我噢,这个视频真的很有趣嘛。”

门轻轻被关上,房间里面再没有声音。

-

啊,麻烦死了。

田嚙反复敲打木质的门,按理说现在是休息时间,门也好好锁着,平时出门在外的话粗神经的平腹是不会锁门的,他应该在里边。

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田嚙的心情同时也越来越烦躁。早知如此还不如他自己去做报告,这边明明更麻烦吧。失策。

终于,田嚙的耐心被磨干净,这么久里面连一声狗叫都没有。掏出他惯用的鹤嘴锄,轻松地往门把附近一敲,门立马破开一个洞。并不算粗壮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从洞中穿过去,田嚙很容易就开了里边的锁。

虽然把门整个卸下来或沿门把为中心直接把附近的木头挖下来都不错,但那之后平腹的絮絮叨叨简直是可以想象到的巨烦,还是动动脑子选择没那么麻烦的方法好了。

原本就有点火大的田嚙扛着鹤嘴锄,哐的一声踹开门,想看看那个一直活蹦乱跳的人究竟死到哪去了。踏进房间的同时平腹从靠近门的澡堂里出来,看见很难得主动造访上门的田嚙,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忽略了田嚙进来的方法傻子一样地笑起来。

“哟田嚙,难得会来我这边嘛。想看视频了吗?”

怎么可能。

田嚙连无语的表情都懒得对他做,把手中的资料往对方茶色的运动系脑袋上一拍,没等平腹去接就缩手,好像在避免与他的身体接触。幸好平腹脑子虽不好使,反射神经还是挺快的。再加上资料已经被装订好,也不至于分开散落的满地都是,结果就是平腹成功地接住了往下滑落的报告。

看这幅模样估计是在洗澡听不见吧。这家伙意外的耳朵不好使啊。

不易察觉地扫视平腹裸露的上半身,即使脖子上围着浴巾,也还是有证明以上推测的水珠缓缓地从头发掉落下来,再沿着肌肉曲线往下滑。

“报告你去做,我已经困死了。”

用命令的语气下达了指示,田嚙挥了挥鹤嘴锄表示告别,转身欲走。刚准备关上门,他又想起什么般回过头来,从口袋里掏出耳机扔过去,“你的东西,上次忘在我房间了。”

听到田嚙提起上次,平腹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抓住即将消失在门缝中的手,用力往里拖。平腹的力气可不是盖的,上帝既然关上了他脑袋的门就要打开四肢发达的窗,田嚙被他拖得撞开虚掩的门,居然还连带平腹本人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两人都身形不稳地直接倒在地上。

“噢噢对不起啊田嚙!稍微没有控制好力道!”

说起来田嚙还应该感谢平腹,如果不是托「稍微」的福,估计他现在已经飞出去了。不过现在的田嚙似乎没能想起这点来。

“……”

敏锐的神经感觉到身上的人有动作,平腹飞快地把脚从下边抽出来,弯曲着膝盖压住了田嚙往后方勾鹤嘴锄的脚。

“平腹。”

毫无语气波澜地念着对方的名字是田嚙生气的信号,这点平腹非常清楚。但他毫无反省的意思,既然之后都要被卸下头来晚一点也不迟。一只手控制住上来就要掐脖子的手,平腹用另一只手紧紧搂住对方的背,以防田嚙乱动。尽管有掐断平腹的脖子超乎常人的力气,但田嚙终究还是狱卒中的头脑派,对比起平腹力量差距悬殊。

“抱歉抱歉!!这之后任你打!我只是在想最近田嚙有些奇怪,一直在避免与我的接触,刚刚在任务中也是吧!递给你鹤嘴锄的时候别扭地从尖端接过去,我只是在想再这么下去妨碍工作就不好了!!”

在这种时候才考虑起工作这回事来,鬼才信你啊。有意思也好好奇也好,无论是哪个麻烦的理由,都熄灭不了田嚙内心的怒火。挣扎很麻烦,搭档虽然蠢,但对他许诺的话从来不会不遵守。于是田嚙忍着怒意与别的情感,静静地待在那里等他说完。

“所以,所以啊…只要多接触就不会怕了吧!”

谁在怕你啊。完全误会了好吗。

平腹越说越小声,还有可疑的停顿,很明显是在心虚。

可恶的恬噪。

话语最终完全停止。平腹施加在他身上的力还没有消失,田嚙等待着松懈的那一瞬间,然而渐渐的他却被别的什么事吸引去注意力。

一点声音也没有。有工作的都出门在外,没工作的都在休息。两个人都是已经死亡的人,不,已经不能被称作人了,即使紧靠在一起也不会发生奇迹地跳动起心脏来。这里是狱都,即使外面有种象征性的树木也没有蝉在上边鸣叫,只要狱卒们不说话,这里就没有任何生的气息。不如说「狱卒的话语」这一概念也是死的,这种嘈杂声与汽车喇叭相同,听上去是声音,却并不是生命的声音。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感受着难得的安静。

“好…好了!!”

最终沉不过气来的还是平腹,也许对于他来说不放手的原因只是让头颅被砍掉的痛苦来迟一点罢了。

松开手的瞬间,平腹闭上眼睛等待着痛苦的降临。然而眉毛皱紧了许久,肌肉也紧绷着,头与身体分家的强烈痛感却没有来临。

他鼓起勇气睁开眼,也许田嚙只是懒得揍他而已。平腹不知道的是,在潜意识中他其实是隐隐期盼着疼痛的,至少揍他还说明田嚙愿意理他,如果就这么放置着他走开,或许他会比花上几天时间无聊地等待治愈还难受吧。

田嚙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不出他的感情。是生气?是厌恶?平腹只知道凭着自己不太灵光的脑子是没法猜测出来的。

大概是想要寻求别人的关注才总是搞砸吧。死前的记忆平腹一个片段都想不起,他也不会花费脑筋去想,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只对目前有趣的事感兴趣就行了,这就是他的人生准则。有时候并不是因为脑子不好才惹事,而是单纯的恶作剧,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对目光的渴望。虽然还是有大部分时间平腹都没法理解田嚙发怒的原因。

所以,说点什么也好啊。

不要不理我…

突然地,平腹脖子上的浴巾被扯了下来。下一个瞬间,一直努力观察着田嚙的表情的视线被遮挡住,只能看到浴巾上细小的吸水绒毛。平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定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橙色浴巾因为透过光而显得更加鲜明的颜色突然暗了一点。

当平腹扯下浴巾时,田嚙已经不见了。

-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田嚙有些意外这个一切凭兴趣做事的家伙会乖乖离开。只是田嚙不想再去细想。当下的事已经够他烦一阵子了。

比起用「烦」来形容,用「焦」更为准确一些。按理说成为狱卒后血液都应该早就停止流动,但在另一个人的触感传来时,他却十分清晰地感觉到肉体中,血管内,那种焦灼的炙热感,简直就像水沸腾了一样。

这次可以用怒火掩盖过去,下一次呢?

他嫌麻烦,最讨厌的类型就是麻烦制造机。无非是因为他不想运动,头脑和肢体双重意义上的。静止下来,无论是哪个地方都会很平静,所以两极相对地,他讨厌炙热。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田嚙都很喜欢死后的感觉,没有体温,没有热度,任何时候都能因为冰凉的体温冷静下来。

但为什么啊。明明同样是冰凉的躯体,为什么会让血液那么热呢。

特别是血液最终到达的位置,实在是热过头了。

轻轻地触碰着左胸口,生者充满活力地跳动的地方。

好烫。

好麻烦。

-

视线。

又来了。

这个人的触碰也好,金黄色的视线也好,从头到尾的每一寸都惹人讨厌。

迎接上对方自眼睛睁开后就一直不曾移动,盯着自己的脸的视线,他只能用面无表情来压抑内心深处的不自在。甚至开始有些残忍地考虑着用鹤嘴锄挖出那双眼睛的事,从以前木舌遭遇的经历来看,把眼睛带走就再也没法生长出来了吧。

就这么再也不还给他怎么样。这样任何麻烦都消失了,令自己具有温度的所有来源。

不,不对。

再怎么说那也是不现实的事,只是想象是没有用的,至少得有去操作的勇气。先不提肋角会不会干涉这件事,自己真的可以一直不还给他吗?

不可能。

什么时候连脑子都无法冷静下来了?逃避现实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究竟是哪里错了?是他其实喜欢麻烦,还是麻烦并不等于热度,或者是他不讨厌热度?

聪明的脑子不愿再往下想。明明一瞬间就能得出答案,田嚙选择拿浴巾遮盖住平腹的整个脑袋,以躲避那道炽热的,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视线。怒火不能解决问题,更不能避免麻烦。

这个呆子明显很长一段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就那么端坐在那里,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简直蠢的要死。田嚙把全身的温度都降下来,如果是冷静的自己,没有遭遇到任何麻烦的自己,会怎么做?

视线中的平腹几乎都模糊起来,田嚙缓步走上前去,眼前只剩下模糊的一块隆起,那是平腹就算遮上毛巾也无法掩盖住的高耸鼻梁。

他轻轻吻了上去。

如果是生者,最初在拥抱那人的时候,会深刻地感觉到心跳声。那两个跳动各分两侧,左边是我的,右边就是你的。对于狱卒来说,没有心跳声,拥抱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

被平腹强行按在他身上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连同伴们的吵闹声也适时地消失。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血液流动,没有温暖,胸口却悸动着,这种感觉叫什么?

从头到尾都惹人讨厌?

不,是喜欢。

-

对于除任务时段外也一直跟着他的平腹,田嚙觉得自己简直忍无可忍。这个麻烦鬼变得越来越粘人,就算是晚上睡觉时都要敲门骚扰,一点私人空间都不打算给他留,跟在后边还时不时摸两把。这个搭档制造麻烦的能力简直到了出奇的境界。

很想用鹤嘴锄给他开两个洞,脑袋一个胸口一个,田嚙也确实做了,然而平腹越挫越勇,修养几天伤都没好,刚能勉强站起来就挂着彩缠着绷带跟在田嚙身后了。

“因为很好奇嘛,田嚙你果然还是怕我吧。不过这不是越来越有趣了?”

“啧。”

他的搭档傻乎乎地笑着,完全没有让他应付过去的机会。敷衍对方好像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搪塞和解释虽然两个都不喜欢,但硬要选必须得是解决起来比较容易的那一个。

“不是害怕你。”

“那为什么不肯碰我嘛!”

“啧。”

咂嘴x2的田嚙显然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他都怀疑自己用尽所有的聪明解释起来这个白痴都不能理解。

“平腹,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啧。”

听到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田嚙越来越觉得让他理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也喜欢你。”

从平腹亮黄色的眼睛中不难看出颜色稍微深一些的瞳孔猛然缩小,平时虽然偷懒观察力却很强的田嚙因为需要组织平时嫌麻烦的语言而忽视了这点。

“欸?!可……可是…”

“闭嘴。”

田嚙上前一步,捂住了平腹不用思考也知道即将滔滔不绝的烦人的嘴。

“乖乖听我讲。”

对方并没有很明显的挣扎,田嚙满意地给他露了鼻子呼吸。

“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一样…”

冷静解说的语调在最后一个音延长,并诡异地往上提。田嚙虽然没有明显表情,但几乎想要把手往回抽的动作暴露了他的惊讶,再仔细看的话他的眉毛稍稍往上提,眼睑也跟着往上,眼睛比平时要大一些。平时出现在田嚙脸上唯一的表情就是撇嘴,是代表「好麻烦」的表情,出现现在这种状况实属少见。

他抓住田嚙要往回抽的手,反而往自己这边摁,不明真相的人还会质疑平腹为什么越来越蠢,在对方捂住自己嘴的时候还要帮他往回摁。

平腹将眼睛眯起,亮黄色的瞳色从缝隙中几乎能演变成光射出,看上去有些危险。顺着被牵制住的田嚙的手腕,他慢慢将两人间的距离缩小。

属于平腹的舌头一直在舔他的掌心。湿滑软濡抵着平时因拿鹤嘴锄而生起的薄薄一层茧,狱卒的舌头触感理所当然的冰冷,却色气非常。

享受般的金色眼睛终于睁开,嘴唇从田嚙的手心转移到耳朵附近。

“不对,是一样的。”

fin.

-

后续:

“啧。”

田嚙把沾满津液的手掌往平腹脸上一贴,一滑,还嫌不够干净般往对方衣服上擦。

“很痒。”

---

意外地在情感上很敏感的平腹。

擅自对原作平腹的性格作了延伸,因为想到了渴望他人关注的叛逆期小孩。

然后是认为热=麻烦,冷=不麻烦的田嚙,从这个意义上来考虑却不明白平腹是哪一类。因为平腹既不是冷也不是热,他就是平腹啦。

啊虽然说是田嚙先喜欢,但其实很早他俩就双剪头了。更准确地说,很多时候都是平腹来主动追求田嚙,于是就考虑如果主动的是田嚙又会怎么样?

呼呼,果然变成这样了呢。

平田的粮质量都好高,不过我胃口太大,完全不够吃。于是只能啃自己的大腿肉,好难吃啊;:

以及,关于眼睛再也不能长出来的bug,是我太天真了;;土下座

最后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评论 ( 18 )
热度 ( 123 )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