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光,喜欢影,喜欢震慑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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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艾诺雷]indentation for promise(中)

阅读注意:

架空黑手党paro,有影射本篇的剧透要素,请慎重选择阅读。

cp是艾诺雷,排列组合无差,三人都平等且真诚地喜欢另外两人,基本上是本篇的相处模式,多了些少年们腻腻歪歪的你侬我侬(

确认没有雷点再往下读!

上篇还勉强过关,本篇真的不能当作友情向看待了,各位洁癖的旁友还请听我一句劝,阅读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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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巡回的列车在荒原上奔驰,沿途无机的草木随着向南而逐渐茂盛起来。这辆列车是查尔斯家族的财产,三大家族为继承人们的成人礼而齐聚于此。线路沿着北国边界一直往南,触及南国边界后再从大陆中央的铁路返还。

宴会定于行程中第二天晚七点开始。此时是五点三十分,原应在准备室整理着装的三名主角却不见行踪。走廊中的黑衣人摩肩接踵,正进行着宴会开始前的最后一次巡视。在他们头顶,一个轻盈过头而略显羸弱的身影迎着狂风朝车头走去,周遭寂得似动静都被风声吸去了一般。诺曼从车顶的紧急出口跃入车内,将怀中的物件安置在发动室后一截车厢,便沿着刚刚来时的路径返回。他望见远处的两名同伴,面部的神情方才松弛下来。此时此刻,他将头脑中的计划与方案驱散开来,单纯只像一个雀跃的少年,从五感中感受十八年来第一次的春天。

“不想回去啊……成人礼明明想和教堂的大家一起过的……”艾玛绽开了笑容,很快又沮丧地垂下头去,“不知道科尼他们怎么样了,真想让大家都来看看这个。”

“你就谢天谢地吧,”雷眯起眼,感受风的流动,“那群老头为你打破的惯例已经够多了。何况妈妈、冬和吉尔达不也都陪你来了。”

“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啊!”

诺曼从远处便听闻到他们的谈话。他轻声一笑:“豪他们都十三岁了,已经可以照顾更小的孩子们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么说,可是要生气的。”

“我不是不信任他们啦,可妈妈眼中的孩子总是长不大的嘛。”艾玛鼓起腮帮子。

“在我看来他们才是你的妈妈。”

“雷!”

两个穿着西装的成年人你追我赶起来,显得相当滑稽。在高速列车顶上奔跑十分危险,诺曼倒也不制止他们,只是笑吟吟地等着他们遛完一圈。而后,他收敛了一下笑意,对扭在一起的两人说:“我们来谈谈正事。到车顶上来可不是为了偷懒的。”

两人脸上稚气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纷纷盘腿坐在诺曼两边。雷用半嘲讽的语气说:“我都猜到这是座什么泥船了。来吧,和我说说,我们伟大的谋士要怎么在一夜之间摧毁经销了上百年的产业?”

诺曼优美的唇形中吐出一个粗暴的隐喻:“来放个最棒的烟花吧。首先是计划的先提。由于北国的气候与土壤不适合原料植物的生长繁殖,现在市场上流通的所有毒品都来源于南国。而其中,最大的产地就位于这里。”诺曼指向面前摊开的地图。

“等等……这不就在不远处吗。现在虽然很暖和,但还远远没达到原料植物的适宜生长温度啊。”

诺曼微笑道:“你忘了?南北国的边界……就是一道裂谷啊。”

话音刚落,列车急剧颠簸,以九十度角折过一个拐弯。 艾玛因惯性飞了出去。三个少年发出惊呼,其中还掺杂着笑声。艾玛在一瞬间悬在裂谷深不可测的黑暗上空,全身只受重力的支配。下一秒,她攀住列车的边缘,借助一个回环落回了车顶,鞋跟在铁皮上磕出一道声响。列车中来去匆匆的黑衣人们错过了窗外一闪而过的墨绿皮鞋,自然也未闻车外少年们爽朗的大呼小叫。头戴面具的人与朝车头行进的黑衣人们擦肩而过,因车顶的动静而停歇脚下的步伐。

艾玛夸张地摊开手:“你们俩为什么都不提醒我?这很危险耶!”

雷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一边嘴角略略扬起:“没有多余的动作。不愧是艾玛。”

“不是指这个!”艾玛指了指列车下端,“刚才下面肯定有人!要是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抓回去!”

“是指这个危险啊。”诺曼与雷相视而笑,看出对方眼底的无奈,“也好,我们速战速决。裂谷边的天气不是很稳定,要是下雨了就糟了。”

“从最本质的问题切入好了。你打算怎样把炸弹带进去?”

“没必要‘带’进去。”诺曼双手交叠,沉吟半晌,“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战争结束后,南北国的人民缔结了契约,严禁两国间的越境与移民。在局势如此紧绷的时期,要携带危险品进入南国,确实难如登天。”

“然而,明明是这样一个时期,查尔斯家族却能自由地从南国进口原料……吗。”雷察觉他的言下之意,“他们抓住了契约中的漏洞。明文上规定的是‘禁止北国人进入南国’与‘禁止南国人进入北国’,而对于混血儿及跨国缔结婚约关系的人,越境是不受限制的。不错的切入点。”

诺曼笑了笑:“南北国的政府该是恨透了这帮人吧。”

艾玛思索着,目光发散于虚空中:“查尔斯家族的人看重血统,家族成员必须是纯种的北国人。所以?他们是将运输原料交给了另一个组织?可真不像他们会做的事。”

“准确地说,是成立了一个组织。我们把这个组织称为‘鬼’。‘鬼’中的每一个成员都与查尔斯家族结有不同的契约关系。而缔结契约,这是身为中间人的洛克威尔家族的工作。”诺曼安静地微笑,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简洁有力,“……我直接说结论。我在审查中间人违纪行为名单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契约。‘鬼’中有这样一位女性,她在查尔斯家族投资的毒品原料地下埋了一颗炸弹,以此为索取报酬的要挟与筹码。可惜的是,最近契约的中间人向查尔斯家族倒戈了。我们的计划将围绕这一剧本展开:洛克威尔家族在制裁违纪的中间人途中,炸弹被‘失手’引爆了。”

艾玛的眼神一亮。原本因思考而发散的视线又汇聚在诺曼的身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多嘴问一句。那名女性的编号是?”雷忽然问。

“编号?”艾玛问道。

“对。既然为黑手党服务,那么‘鬼’的成员应该也纹有刺青。”

诺曼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她的编号是——”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将诺曼的话语切断。随即雨便犹如泼下来的水般剧烈地下起。几乎是同时,三人迅速伏卧在地。雷拔出腰间的手枪。诺曼将望远镜递给艾玛。

“三人持枪,戴面具,胸口佩有通行证,一共六人。要怎么做?”

“等等。”雷阻止准备下指示的诺曼,“让艾玛来判断。”

艾玛回过头来,看见雷挑衅的神色,不禁自信地笑了。而后,她将面上多余的表情收敛,祖母绿的眸子再次望向远方:“诺曼,你的来复枪在下面吧。”

“是的。”

“这六个人交给我和雷。你去准备室帮我们拿替换的衣服,我们要准时赶上宴会。”

诺曼将箱盖掀开,雨水顿时朝缝隙中涌注过去。

“我和诺曼一起到下面去。你想办法搞定那三支枪,我绕去那些人后面。他们只来了六个人,说明有不被家族内部干扰的自信。以防万一,雷,用消音器。”

“真不错。”雷将子弹上膛。

艾玛翻了个白眼,随诺曼进入车厢中。两人正好撞上巡回的守卫。

“你们怎么湿透了?雷·查尔斯大人呢?”

“我来和他们解释,你先去前边。”诺曼耳语道。

艾玛点点头,心中迅速计算着敌人行进的距离。她迈出一步,诺曼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你待会留一个人,把他带到第三节车厢上。我在那等你们。”

艾玛不疑有他。她应允一声,身形便消逝在了湿润的风中。唯有一滴雨水从空中滴落,在红金色的地毯上晕染出了一道深色的印记。



车顶上还有四人,除此之外的都被漆黑的裂谷所吞噬。雷与其中的两人扭打在一起,第三人意欲去拾卡在车沿外侧的枪。他屈身,映在眼中的除了裂谷,还有枪口。两者的黑融为一体,纯粹无比,一丝一毫的光都无法通过。

“砰——”

子弹钻进额骨,血在艾玛的眼前喷涌而出。艾玛没有躲开,任由温热的液体在脸颊上炸开。待那人余温的躯体跌下峡谷,她才攀住车沿,令自己的身体钻出窗口,跃上车顶。

她悄无声息地上前,锁住其中一人的咽喉,将其拽离。她默数五秒,手下的人已然昏厥,剩下的一人也已消失不见。她的搭档仍是一如既往地靠谱。雷将车沿处的枪回收,卸下消音器。艾玛将敌人扛在肩上,两人一同向第三节车厢前行。

他们远远地看见那白色的身影,在雨的缝隙间显得虚无缥缈。艾玛的意识从血中苏醒,她想起诺曼的体弱多病。于是她加快脚下步伐,想要尽早结束一切。

“艾玛。你真的忘了?”

她回过头去。雷直直地盯着她,烟色眼瞳中的感情晦涩不明。

“第三节车厢是拷问室。”

她感到脚下一软,便真的跌坐在地。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意味着她潜意识里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大脑中对诺曼的依恋与信赖固执地想要延缓她做出抉择的一刻到来。一瞬间,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剩茫然。

雷隔着雨声听见她嘶哑的喘息。他低下头去,看见她头顶的发旋,那原有一束格外卷翘的发,此时却湿淋淋地贴在她颊边。

“抱歉。”

她摇摇头:“这话应当由我来说。”

雷从这话中听出几分妥协的意味来。他皱紧眉头,目光更加强烈的集中在她脸上。但艾玛没有看他。她将肩上的人平放下来。

他抬头,诺曼已走到他们跟前。他们都是谎言的专家,为保护至亲,从不吝于施展最高超的技术。雷以为这次也该是如此。他错了。他看见诺曼眼中直白的释然。

雷闭上双眼,让暴雨扑打在冰凉眼睑,刺得眼球生疼。他早就清楚,若是少了性命攸关的筹码,诺曼从不会站在他这一边。他撒谎成性。而诺曼,自年幼的眼瞳中烙入骄阳的笑容,他的骨子里就被植入了坦诚相待的基因。待她,诺曼不愿有任何欺骗,隐瞒已是极限。

诺曼唤道:“艾玛。”语调温柔得几乎消逝在雨中,雷听出其中隐晦的期盼。

艾玛拔出枪套中的枪,将枪口对准最后一名敌人的头,扣下了扳机。

她垂下眼,在心中祈祷六个灵魂的安息与归去。为终结一切,她让自己的双手浴满鲜血,自是不能容忍再给予他人在此之上的痛楚:黑手党间并无善恶可言,只有立场之分。但她又怎能责怪自己的挚友对这一手段司空见惯?她不甘。她手足无措。她还太过软弱。

枪声销融后,水声倾灌于三人之间。艾玛睁开眼,站起身来。

诺曼说:“......你长成了维达首领期望中的模样。他应当很为你自豪。”他似是想要抚上她的脸颊,手伸出来,却又收了回去。艾玛揩去面上凝结的血和雨,眼神中闪过隐忍,而后是歉意。诺曼摇摇头。

艾玛坚定而有力地看着他们:“黑手党有黑手党的手段。维达首领便是陷得太深,才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我不会重蹈覆辙。我要用我的方法结束这一切,为此,我必须请求你们的帮助——”

诺曼轻声打断艾玛的话:“——我答应你,艾玛。我不会再用这种方式获取情报。”

诺曼将她拥入怀中。

看着设想中的情节在眼前上演,雷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愿让艾玛的天真桎梏他们的脚步,为达目的,他们本可以不计一切手段。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两年前他让艾玛趟这浑水,那时就已注定她要与他的原则相悖。艾玛的天真是把双刃剑,剑刺入谁的腹中,取决于他和诺曼间较量的胜负。这次是他输了:那六人是冲着他来的,而他不愿让艾玛知道他的出身。诺曼算计好这一切。她必须扣动扳机。

他迎上两人的视线,无言地举手投降,加入到拥抱大会中来。艾玛把脸埋在湿透的布料中,闻到血腥味、泥土味,和太阳的味道。她感到浑身既温暖又冰凉。

她的两名至亲都未察觉她眼底的软弱。她并未驳斥诺曼的话,是因为她无法自圆其说。维达首领无法决定她要走的路,她又何能决定他们要走的路?

若是真有一天他们要分道扬镳,她只希望他们能明白,她与他们之间,不论立场,不论理念,不论目的,不论手段,只因他是诺曼,他是雷,她就永远与他们同在。

“我们下去换衣服吧。”

“啊啊。”

她望向两人前行的背影,绽放出一个安静的微笑。

现在还太早。于是她压抑住胸中涌动的感情与千言万语,只是固执而任性地向前走去。



艾玛踢掉皮鞋,脱下外套,解开领带。雷出声阻止了她一系列的连贯动作。

“艾玛,你到隔壁的准备室去。”

“哈?你们又来??”艾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

“不是要瞒着你偷偷商量什么事,冷静点。你好歹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别满不在乎地在我们面前脱衣服。”

艾玛一时间陷入了迷茫当中。一方面,她似乎觉得雷说的也在理;另一方面,她又根本不相信他们没背着她有一两个小秘密。诺曼看她橙色的卷发被越抓越乱,不禁笑出了声。艾玛瞪他一眼,最后还是抱着衣服出去了,似乎是不愿意诺曼太长时间被裹在湿淋淋的衣物中。

他感慨道:“想不到雷也有‘艾玛是女孩子’的自觉了啊。”

“你在说什么呢。那肯定是借口吧。”雷淡淡地扫他一眼,“你把衣服脱了。”

诺曼愣了一下:“啊?”

雷无言地把掌心压上他的背部。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的伤一到下雨天就会痛。为了我落下病根,这是你十八年里干过最不经大脑的事。”看见诺曼露出些许讶异的神色,雷冷哼一声,“七年前查尔斯家族的人突然停止对我施加暴力,那是你干的好事吧。这本就不符合中间人的协议,结果你两年前又突然和那个一头热的笨蛋一起跳出来,洛克威尔那老头搞不死你才怪。”

诺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问:“你把艾玛支出去,是不想让她看见我背上的伤?”

雷没有回答。他拉开抽屉,熟练地找出诺曼的惯用药,涂抹在背部的伤痕上。诺曼笑了:“你这个人...真是温柔又残酷啊。”

“这话原封不动奉还给你。”

雷本来盘算要套几句话,思量着时间却也差不多了,干脆转换了话题:“这衬衫剪裁的风格...是妈妈做的吧?”

“是的。吉尔达担心我们会淋湿,就让人先拿了备用的过来。”诺曼端详着雷身上暗紫色的衬衫,评价道,“非常合适你。”

他们刚穿上西装外套,艾玛便忍不住从外边闯进来,雷一脸“果然如此”地望过去。艾玛身着墨绿色的衬衫,而诺曼则是淡蓝色,正好与他们皮鞋的色调相搭配。时刻已指向六点五十五分,于是三人将湿润的额发向后一拨,径直朝宴会厅走去。


“我非常想知道,她为什么能在这些人面前自在地跳舞。”雷精疲力竭地靠上椅背,“她平常就这样。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她放松过头了。你听到了吗?她刚刚试图把你和我拉上去,三个人手牵手在舞池中央转圈圈。”

诺曼的视线落上远处的灵动身姿。艾玛的筋骨非常柔韧,无论是跳舞还是体术都很擅长。她与吉尔达舞毕,非常绅士地将其送到冬的身边。她的笑容没有任何阴霾,她的善意由心而生。她自幼年时即是他的憧憬,他怀揣着“想要成为那样”的愿望而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直至今天,他早发觉他的愿望遥不可及。头脑可以通过训练聪敏,梦想可以通过努力实现,骨子里的本性不可替换。

其实说到底,能不能达成愿望已经无所谓了。他最在意的是,自年龄的增长,理性思维的拓张,他理解她变得越来越困难。车顶上的事件是天地裂变的一个预兆。一方面,他期望对她坦白;另一方面,他恐惧与她分别。他既想袒露一切,又希望在如连体婴儿般三心同体的摇篮中深眠。即使是此刻,他也与她的纯粹截然相反。他自嘲。

诺曼吐出口中咀嚼的语句,其中蕴含的冷酷使他自己都惊诧:“是维达让她那样做的。我想你也知道原因。”

雷迅速瞥他一眼,随即又移开视线:“现在她跑去喝酒了。”

“曼哈顿吗。那酒度数不低啊。”

“她酒量大的吓人,别太担心。”雷扬扬下巴,“重要的是那个。”

“她的酒伴吗。”诺曼眯起眼睛,“查尔斯夫人……”

“各位,有一件喜讯要在这里宣布。”查尔斯首领厚重的声音响彻大堂。他从三名首领的方位起身,走上台阶,披风下摆垂落在地。器乐的声音逐渐减弱,皮鞋与高跟鞋厚实或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停止。人们给予首领注目礼。

“我的次子雷·查尔斯,在今日将与南部首领的女儿签订婚约。雷将在今天成人,并与他的伴侣相定终生。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位都能对他们送上衷心的祝福。”

在说最后一句话时,查尔斯首领似乎有意无意地看向诺曼所在的方向。人群爆发出热烈而不失礼貌的鼓掌与祝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来自南部家族的女性身上。她正走上台阶,站立在查尔斯首领稍下方,嘴角溢出朦胧的微笑。雷没有看上面,也并不显得惊讶,只是斜眼看着诺曼。

南部家族,顾名思义,是北国南方的一个黑手党群体,势力不及北方三大家族,但在南方排列榜首。无论从传统还是地位上考虑,雷与南部家族的长女签订婚约都是非常合理的安排。联想到被诺曼搬去车头的那样物件,他已能预想到查尔斯首领接下来的计划。

他的额角微微冒出冷汗。他不是没想过他们会用这招。两年前,查尔斯家族的人没能成功带走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们的最大障碍即是诺曼和艾玛。在所有消除两名继承人阻碍的方法中,签订婚约是最保险的一个。外人不得干涉家族内定的婚约,即使凭诺曼和艾玛正式继承人的身份,也没有权利阻拦这一切。规则便是如此。

“过来,雷。和你的伴侣一起向各位致意。”查尔斯首领慈爱地对雷微笑。

然后伴侣小姐就会邀请雷去车尾签订协议。尽管已经将最危险的要素排除,他仍须尽快想出应对途径。

雷向首领颔首,朝台阶迈步走去。

快想。诺曼在脑中飞速进行着计算与设想,他的眼睛缓缓地眨动。他权衡利弊,试图从所有可能性中筛选出最佳的选择。

然后他看到了。一抹橙色敏捷地跃上台阶,几乎所有人都没能来得及做出反应。维达家族的继承人揪起南部长女的衣领(晚礼服的“衣领”,一个非常不合礼节的举动),咬牙切齿道。

“你要和我的男人结婚?”

诺曼愣住了。随即他笑出声来。他为什么没想到?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艾玛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她似乎天生就与人的思维惯性相违背。

在鸦雀无声的会场中,他的轻笑却显得没那么突兀,因为有另一个人爆发出了比他更剧烈的笑声。查尔斯首领慈祥的表情扭曲了。他残暴的神色转瞬即逝。

诺曼走上前去。按照维达之前给艾玛的定位,众人只会将这视为小孩子的胡闹,他必须在护卫将艾玛拉下台阶之前抵达中心。但人流不断朝台阶的方向聚集,所有人都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法迅速移动。

但艾玛接下来的话消除了他的担忧。

“查尔斯家族向来注重血统。在你们这样即使兄妹结合也不稀奇的家族中,让你的次子与南部家族的女性签订婚约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艾玛说道,似乎意有所指。查尔斯首领的目光尖锐起来。他首次正眼看向了维达家族的继承人。会场中的客人意识到气氛的改变及艾玛的言下之意,开始窃窃私语。

“假如你给予雷合理的待遇与条件,我并不打算干涉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但若非如此,我就按照维达家族的风格办事了。”艾玛微微一笑,暗指她的女性身份,“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没错吧?”

座位上纹丝不动的维达首领叹了口气。洛克威尔首领则笑吟吟地看着这出闹剧。

雷好不容易从腹痛中振作起来,却仍收敛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与艾玛站上同一级台阶,说道:“你的谋略还是不行啊,这些屁话对这老头没用的。”

他附身,嘴唇轻触上她的。两个人都没有闭眼,艾玛翠绿色的眼瞳近在眼前,他发现她的瞳孔甚至都没有收缩,于是不满又欣喜于她的信赖与平静。艾玛终于扬起眉,惊讶于唇上更湿润的触感。雷舔了她一下。

“我必须纠正一点。”

听到另一人步上台阶的声音,雷与艾玛分开来,一同望向来者。在场的人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却即将陷入另一场惊吓。

诺曼站上他的至亲们所在的台阶。他已经很难分辨他接下来的行为是计划的一部分还是单纯的恶趣味了。

他抓住雷的衣领,亲吻上去。

而后,他微笑着宣布:“这是她的男人,也是我的男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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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打算把战线拉这么长的,等久了的朋友们对不起(

这一次没有什么要注释的,依然很感谢你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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